国防教育普法系列（一）：《孤注一掷》的重点是“跨境”而不是“诈骗”，有不惜一战的决心就要有不惜一战的准备

　　电影成功展现了跨境犯罪的低成本和国际执法司法合作的艰难。本文想蹭一下流量谈一谈一些些匹夫有责的事情：网络战法和海战法。它们与电影的连接点是跨境乃至全球——那片让我们无法忽视的深蓝。

　　一、网络战法与《塔林手册2.0》

　　打击跨境网络诈骗是有难度的，打赢跨国网络防御战更难。原因也很简单：一是我国不是互联网根服务器所在国，没有战略上的主动权。在俄乌战争早期，媒体报道俄罗斯关闭了国内互联网的境外链接。二是无须否认我们和一些强国确实存在信息技术代差。三是这个领域并没有权威统一的国际法。

　　《塔林手册2.0》是军事法制迷才知道的网络战规则参考，但遗憾的是它并没有什么国际法律效力，可以算作一种有参考意义的学术作品，必要的时候还是从《联合国宪章》里找原则性条款，或者从《奥本海国际法》去展开论证。由于它和《奥本海国际法》都是西方出品，所以很容易被网络愤青所排斥。但排斥归排斥，不因人废言是我们法律工作者应该秉持的基本原则。

　　从普法层次讲，包括塔林手册2.0所规定的所有网络战规则可以从后果来进行总的概括：即它能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就会对应产生什么样的战争责任。譬如，真如坊间乐意假设的，有A国黑客利用网络攻击让R国核弹甚至我们自己国家的导弹乌龙攻击了三峡大坝，那毫无疑问是战争罪，要受到国际法庭的审判。

　　问题不是确定责任，而是确定是谁干的？对于一个深网潜水的黑客们来说，蓄意利用第三国网络物理服务器地址实施网络攻击并不是什么难事。执法的刀快，也得有确凿证据才能杀人。 这有些类似A国和R国两个核大国，在北极冰盖下发个核导弹，包括它们自己，没有任何卫星的探测可以穿透那么厚的冰盖去捕捉证据。没有证据，被害国可能就只能和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士兵朝天放枪的发泄：你们下来呀！我们好好打一架！

　　所以俄关闭自身网络对外连接是纯粹的自保。而指着它再去发出俄国声音展示俄国力量是多少有些鬼扯的事，它“军队-2023”国际军事技术论坛多么冷清是人所共见的自娱自乐。而要想争取国际社会支持，前提就是该国的宣传让国际社会民众听见。当然这个例子不好，容易被人以“失道寡助”解释。但笔者还是愿意和读者一起重温某历史电视剧里李鸿章在甲午海战前质问纸上谈兵者的一句经典台词：季直请你告诉我，在开战的一瞬间，人心何足恃？！

　　二、海战法与封锁

　　（一）黑海封锁。说到甲午不免谈到海战。最近黑海闹得很凶，俄说终止运粮协议后要封锁黑海。不少网文详细分析其军事可能性，笔者不拾人牙慧，只谈法律上的事儿。啥叫封锁？啥叫封锁有效？

　　封锁是传统海战法词汇，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得听我安排。原来传统的海上封锁是海面上舰队排开就像我们老百姓过交通检查站一样，后来有了随着海上侦察通信、火力打击和导弹技术的发展，封锁不用搞船海战术了，只要有能力及时发现并有效拦截登临第三国可疑船只，就可以构成国际社会公认的封锁。

　　必须特别说明的是，封锁包括本国船只也得接受检查。对于友好国家也不能给予特别待遇，否则就是封锁无效。

　　那么如果土耳其真的派军舰护航怎么办，军舰被视为移动的领土，除非想两国开战一般是不登临外军军舰护航船只的，但有相关证据证明被护航船只违禁甚至外军军舰违禁，也就登临了，反正对方理短。

　　（二）海战法？  海战法的发展和世界船运规则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的，海战法主要是一战后有些发展，比如针对潜艇攻击的规则。第二次世界大战并没有发展多少海战法，当然《1949年日内瓦四公约》是要遵守的，《奥本海国际法》也是将来解释和发展海战法重要的渊源。原因也很简单，能进行海战的都是有船的大国，小国造不起船也买不起船，既然船都是我们几个国家的，我们为什么要自缚手脚制定规则呢。比如我国，原来我们造不了船连拖拉机也造不了的时候我们拥护什么样的国际海运公约，后来我们成了造船大国就拥护什么国际海运公约，考过司考或法考的人，都应该记得老师是怎么说的，利益使然而已，我这里就不多嘴了。

　　与海战法普法比较紧密的有这么几个知识点：一是民船要配合军舰或海警船的登临，如果鸣枪警告还不听就准备接受火力攻击吧。如果预计会被勒令改航线，可以先看一下有没有适当的保险可以买。二是油船是无可争议的战争物资，一旦有合理证据确定违禁可以直接击毁，无须捕获法庭审判。实际上不少国家不讲武德，直接击沉可疑非油船船只的例子也并不少。一个重要的现实原因是封锁国可能没那么多军舰分兵把可疑船只押送到捕获法庭。而捕获法庭的组织法程序法实体法的发展更是不敢恭维，和战争实践的发展相比，相关国际法规则的发展太缓慢了，毕竟和人道主义圣母心比起来，军队行动的自由度也很重要。

　　（三）海上战略交通要到的反封锁。铺垫了不少，终于能说一句很普法的话：我们绝对有能力御敌于国门之外，问题是，我们如何有效反封锁，比如封锁发生在马六甲海峡。有俄粉说，这正是我们与北方邻居抱团取暖的必要性所在啊。我总觉得到时候那个邻居最可能的态度是：舍钱、舍地还是舍命，你选一样？

　　不惜一战，不是夜路人稀时的壮胆口哨，必须做好该做的事情。法律人的重要任务就是通过普法让老百姓获得保命卫国的真知识。

来源：任逸思 作者：任律师